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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版權困境 網絡字幕組能否后會有期?

    人人影視字幕組被抓了,但是沒有人為此感到欣喜。

    2月3日,上海警方通報,人人影視字幕組在未經著作權人授權的情況下,通過境外盜版論壇網站下載獲取片源,通過收取網站會員費、廣告費和出售刻錄侵權影視作品移動硬盤等手段非法牟利。14名名犯罪嫌疑人被抓獲,查處涉案公司3家,查獲作案用手機20部和電腦主機、服務器12臺,涉案金額1600余萬元。

    “網絡時代的知識布道者”

    “古有玄奘西行求法,今有字幕組爬網追劇。”這是一段流傳在網絡上的關于字幕組的定義。

    作為伴隨互聯(lián)網發(fā)展逐漸火熱起來的一個群體,各種各樣的民間字幕組頗受網友追捧。字幕組的盜版問題,其實一直與其自身的發(fā)展伴隨。字幕組在版權問題爭議下,也嘗試轉型。

    據媒體報道,“人人影視字幕組在盜版江湖中掙扎求生,經歷了數次更名、關閉、融資,從人人影視到人人美劇再到人人視頻,最后又從人人視頻中脫離出來,回歸到人人影視字幕組盜版的老本行”。另一面,字幕組在多語種、跨文化傳播中,讓不少網民接觸到了更多的海外文化資源。

    字幕組是指將原本無字幕的外語視頻配上字幕或對視頻已有的外語字幕進行翻譯的愛好者團體,是一種誕生于互聯(lián)網的新事物,屬于一種民間自發(fā)的個人團體組織。字幕組是由愛好者根據個人興趣所組成的團隊,并且,字幕組是并不以營利為目的的,愛好者制作字幕只是因為自己對某部作品喜愛以及由此而產生的興趣,現在字幕組也成了許多人鍛煉自己外語水平的一個平臺。

    中國臺灣學者胡綺珍在一篇文章中作出如下分析:相較于美國、日本成熟的影視產業(yè),中國起步晚、能力弱,無法制造出大量與之匹敵的作品,令消費市場長期處于饑餓狀態(tài)。因此,影視劇由美國、日本等“高地”流向中國“低地”。

    21世紀初,隨著網絡的普及,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現了歐美電影、動漫、電視劇等大量優(yōu)秀影視資源,但苦于外語水平有限,無法欣賞。面對這樣的需求,字幕組應運而生。2007年被不少人稱為外語字幕組歷史上的“里程碑之年”,這一年伴隨著美劇《越獄》在中國網絡上的瘋狂流行,各種字幕組迅速發(fā)展起來?!都~約時報》也注意到該現象,將這些網絡字幕組稱為“打破文化屏蔽的人”。

    相對于早期單一地翻譯動漫和影視劇,如今的字幕組已經成為跨文化傳播的重要中介與載體,他們不僅翻譯傳播世界一流大學的公開課視頻,翻譯各種網絡流行的外文文本,甚至開始將中文世界的優(yōu)秀作品向世界傳播。不少網民把熱心的字幕組稱為“文化傳播者”和“網絡時代的知識布道者”。

    近年來,不少主流媒體也關注到字幕組現象。一些知名報刊媒體對字幕組進行了采訪。“神秘”的字幕組越來越頻繁出現在主流文化的語境里。通過十幾年的發(fā)展,字幕組實現了從草根到主流的逆襲,但又多次陷入“爭議”。

    免責聲明不能真正免除責任

    “我們通常根據網友需求,在國外錄制或者從網絡上下載獲得片源,然后字幕組的所有人聚集在網上,分工行動,翻譯、校對、壓制、發(fā)布,大家各司其職,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新出的片子第一時間漢化,掛到網上供所有人分享。”現實生活中是一名廚師,在某動漫字幕組負責時間軸的“小行哥哥”介紹說。

    記者了解到,一部時長24分鐘的動漫,一般需要翻譯3小時,校對1小時,制作時間軸1小時,壓制40分鐘,生產出漢化成品需要5-7個小時。“有時候新的劇集會在深夜更新,我們都會定鬧鐘,三更半夜爬起來做,一直做到天亮。”“小行哥哥”說。

    雖然貢獻如此之大,絕大多數字幕組卻得不到任何報酬。在字幕組的圈子內,公益——是絕大多數字幕組堅持的一大原則。加入字幕組的工作人員都是憑借著對翻譯或劇目本身的愛好,利用業(yè)余時間從事相關工作。

    字幕組在廣大網民的心目中是無私奉獻的英雄,現實生活中卻一直被版權問題困擾著。

    事實上,從一開始,字幕組就意識到了可能存在的法律風險,大多數都以在片頭打出“本字幕只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于任何商業(yè)用途,下載后請于24小時內自覺刪除”這樣一份無有效約束作用的免責聲明。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個人制作,并且不以營利為目的,僅供學習交流研究使用的作品,并不觸犯中國現有的版權法律。但是,在網絡上公開的傳播則構成了對原作品版權的侵犯,有侵權的嫌疑。而近年來個別字幕組在片子中插播廣告,謀取商業(yè)利益的行為,已經明顯觸犯了版權法。此外,亦有盜版制作者直接利用字幕組發(fā)布的資源刻制成盜版光盤販賣盈利。

    法律界普遍認為,字幕組如果沒有獲得版權方的授權,公開分享影片內容的行為就很難引用《著作權法》中的“合理使用”作為免責的理由,尤其是一些影片中還有字幕組添加的廣告,這無疑構成了侵權行為。

    字幕組如何擺脫版權困境

    絕大多數字幕組、字幕網站成立的初衷,是為了能夠讓因為語言隔閡對國外文化不夠了解的國人,能夠盡可能多地接觸、認知國外優(yōu)秀且與時俱進的影視、動漫、文學、公開課等作品。但是,“人人影視字幕組侵權案”涉案金額1600余萬元,早已不是“義工”行為。

    打擊盜版侵權,不少網友表示支持,但也有人表示也希望能得到看正版影視的渠道。

    近日有文章指出,與一般侵權行為不同,盡管目前公眾的版權保護意識日益增強,字幕組的侵權行為卻在某種程度上能獲得公眾的包容。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方面:

    國外影視作品通常很難做到國內外同步上映,而字幕組“當日達”“隔日達”的快速翻譯滿足了國內觀眾的需求。

    同時對于普通觀眾而言,字幕組的翻譯和傳播行為是完全免費的,社群或論壇的分享模式讓字幕組行為的商業(yè)目的看起來似乎得到了弱化。

    直至近年來隨著視頻網站的興起,越來越多的影視劇通過合法渠道獲得授權,字幕組的行為構成對正版引入影視作品的競爭關系,對權利人作品的市場價值造成負面影響,此時,權利人才開始進行維權。

    “要擺脫侵權指控的困擾,字幕組必須改變原有的模式,而改變原有模式的核心就是要獲得原作品權利人的授權。”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趙虎建議,可以考慮和有資本的影視APP合作,由其引入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字幕組提供優(yōu)秀的翻譯技術。字幕組有一定的資金積累后可以再自行引入一些其他影視平臺沒有引入的作品。如此,能夠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huán),保護各方的利益。

    同時,字幕組也可以考慮轉型。目前國內的影視APP也經歷過會員制的轉型,加之當今社會越來越濃郁的版權保護氛圍,社會公眾對于版權保護也有很大的認同感,很多觀眾愿意付費觀看優(yōu)秀的國外作品。所以,在市場和時機成熟時,字幕組也可以考慮進行會員制轉型,屆時也會吸引更大的資本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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